作者: 王宜楷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蘇軾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宋神宗熙寧九年,蘇東坡時任密州(今山東諸城)太守。

八月十五日中秋節當晚,東坡與朋客在超然臺飲酒賞月、徹夜不眠。也許是東坡在縱情狂歡人群中偶然瞥見了明月的一個驚鴻照影,間或東坡在酩酊大醉賓朋散盡後孤賞萬籟俱寂皓月千裏,一群人的狂歡中有一個人保持著內心獨有的孤寂,無處訴說亦無法言說,這份人間清醒令他情思洶湧,寫下了這首流傳千古的中秋詞絕唱。

時值呂惠卿叛變導致新黨分化內鬥不斷、王安石多次托病乞退,東坡在動蕩朝局之下費心經營著密州,清剿盜寇又抗擊旱情。待駐地情況稍微好轉,其又將要去職遠走。

東坡離京輾轉任職多年、生活顛沛,仕途上的不如意令其長年處於壯誌難伸的精神困境。此次去職何去何從?前路迷茫的風雨飄搖、艱歲漫長摧人老衰之感,即刻灌註全身。

對於人生,東坡無疑矛盾且困惑。

他共情於先賢屈原、鄉賢李白的仕宦失意憂憤。襲承前人心神,脫化奇逸之筆,盤空快語陡然發問:「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面對未知變幻人生,東坡想通過探索宇宙萬古流轉的奧秘獲得答案。渺渺人生無奈又要讓人不失豁達豪邁。東坡寄情皓月,除了高潔脫俗的天象排解愁悶,亦用此隱喻聖明國君。

他需要一副解藥。

宋神宗是一位求治真主,其恥為繼體守文之常,欲追堯舜之隆,然救治之心過於殷切,措施失當,厲行變法導致人心日離,禍亂日起。東坡望月懷君,寄望明君早日摒棄新政,激濁揚清。

把酒問月,思君之心明了,只道「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天上宮闕比擬朝廷,東坡與王安石政見不合,被人陷構被迫離京已五年,期間輾轉杭州、密州,一直無法返朝貢獻畢業所學。東坡身在基層,君王在京,天上宮闕仿若天上人間,現實社會復雜關系的空間落差感,遐思翩翩,其不知現今之宮庭為那般景象。

「我欲乘風歸去」。一面是厭倦塵世的紛擾爭鬥,乘風歸去渴望建構自我的烏托邦,供以靜心養性;另一面是仕途失意,仍心系朝廷,乘風奔月象征企盼返歸朝廷,發揮專長,濟世經邦。

東坡之乘風奔月一體兩面,出世與入世各自不同的理想追求蘊含著矛盾,暫且不謂消極與進取,皆可視為復雜之生命形態。

「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羽化登仙,廣寒宮冰冷刺骨。乘風奔月,惟恐瓊樓,前後意貫,東坡欲飛還斂,欲去還留之情境,其可能只是意藉企盼歸師回朝,朝中奸小當道,自己無法安身立命,深恐再次遭人陷構排擠,被迫自請出京悲劇重演。

東坡既盼又懼,內心極為糾結矛盾。朝廷命官謹言慎行,瞻前顧後,終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多年之功俱毀於一旦,故身居高處的人深感孤獨,周遭酷寒更是令人顫栗,如是也。

東坡歸朝任職,置身於虎狼之穴。反而當下在外守郡,明哲保身,愜意自在。既然如此,他不如留在人間,自得其樂,平安穩當。

東坡留在人間,對月起舞。「起舞弄清影」算是一種自我寬慰,東坡對於人生理想的選擇到底是什麽呢?理由之於現實,遠離禍端於其是一種自保。

「何似在人間」。人間似乎不正如此。現實多艱,理想誌願又讓人偶感挫折與豐滿。東坡浪漫筆法與現實人生境遇神形意貫,飛仙氣與煙火氣毫無痕跡。

筆峰一轉,「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酒酣之後,月輪西轉至朱紅樓閣,透過雕飾綺麗的門窗灑照在未眠人身。轉、低、照,朱閣、綺戶、無眠,分別由月及人、由物及情,極具動態時光層次感,一個月沈映人的溫暖圖影自然流轉而生。

東坡失眠在想什麽呢?

兼懷子由。歸朝任職是喜。無眠之憂則是其弟蘇轍欲趁新黨勢衰,自齊州進京上書神宗,此舉孤註一擲,禍福難蔔。倘若我們不曾深入分析當局情勢,東坡通宵暢飲背後的憂思真是不易被人體悟。成年人的內心情感深邃而潛隱。

不應有恨,為何月亮總在世人離別孤獨時盈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自古以來就很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東坡自問自答,在自我超脫的釋然中明示離愁別恨是人生常態的哲思,這是一個誰也無法逃避的現實問題。

中秋月圓人不圓。東坡與弟轍已有五年未見,思念之切可感。東坡與弟從小誌同道合,人生在世若無道合之人,肺腑之言訴諸何人,人生多麽孤獨。

我們在現實中想念一個人,彼此遙隔千裏而不得見。古人唯一能做的便是發願。我無法為你做什麽事情,只能祝禱你安康順遂,以便日後我們有機會早點相見。與此同時,我們雖天各一方,藉月盟心,在浩渺的時間與空間裏共牽一個心靈神通的連接。

該詞以明月發端,以嬋娟收尾,前後響應,全詞情意誠摯,情思悱惻,流播久遠,至今仍讓人愛賞不已。(文/王宜楷)

王先生

詞/王宜楷

我以為 我以為 未來會更好
朝七送仔入學
輾轉再搭地鐵
抽身晚九才發覺
這日子竟片刻未歇
就算雌雄莫辨
我一人亦可擔當兩角

我為何 我為何 經常被忽略
頻寄家書無回
偏執愛恨交接
亂緒困身似荒野
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還做偉大家丁
遵守動物法則變冷血

我我我我偶爾也需溫熱
我我我我沒有雙重人格
我我我我想綻放多彩色

為何我要莫名深刻
請把所有重量給我
夠你目空一切
不要慮嘆變執
獨我歌
慚悔罪責

這行屍走肉世界
絕望靈魂
曾深愛過
謝謝

我渴望 我渴望 能有人理解
相親不同苦辛
你我各承誌願
情愛只隔岸相看
手中扇怎對梁上燕
縱有丘山阻隔
同攜共赴仍可不腸斷

我不要 我不要 再心理預設
婚姻如何營業
誰人不可或缺
你我唇槍多守勝
不若許你英雄本色
諒恕自私無心
寄望幸福怎有人吝嗇

我我我我偶爾也需溫熱
我我我我沒有雙重人格
我我我我想綻放多彩色

為何我要莫名深刻
請把所有重量給我
夠你目空一切
不要慮嘆變執
誰愛過
唯已快樂

這行屍走肉世界
漫漫人生
沒有什麽
值得

應帝王:四大無為明鏡,七竅開而渾沌亡

嚙缺問王倪,四問而四不知。莊周未言明四問為何?讀者可從莊子文本中自選四問以對,若有情無形似有真宰諸等。四問不知,嚙缺為之躍而大喜,何為如此,道一本無所答,此乃明道之表現。故而有蒲衣子之後述。有虞氏不如泰氏,有虞氏為誰?泰氏為誰?或是莊子假借之名。有虞是為.猜測憂慮欺騙諸等;泰是為安寧。是故有虞藏仁得人,未超然物外;泰氏知情信,其德甚真,未受外物牽累。此乃明道之益。

肩吾拜會隱士接輿,無名人問天根,陽子居拜老聃,三者故事皆為天下治問,功蓋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貸萬物而民弗恃。有莫舉名,使物自喜。順物自然而無容私焉。此乃明道治國之法,順物自然無容私預已利,故有無為而有為,無為而有所不為,無為而無所不為之道理。看似什麽也未做,實際令萬物而使自己亦是什麽都做了。

鄭有神巫季鹹知人之死生、存亡、禍福、壽夭,期以歲月旬日若神。列子見之而心醉,歸告壺子。壺子謂列子:嘗試與來,以予示之。壺子示之以未始出吾宗。與之虛而委蛇,不知其誰何,因以為弟靡,因以為波流,故逃也。夫子之道為至,又有至焉者?道同為一,列子以為算命之術更高明一等,然道心千變萬化莫測,一切皆在變化之中,算命之術矢中靜止之物,動態大道瞬息萬變怎會分別俗術?

所以列子悟,自以為未始學而歸。三年不出,幫助妻子燒火做飯,餵豬就像侍侯人一樣。對於世事不分親疏,雕琢復樸,塊然獨以其形立。紛而封哉,一以是終。此乃領悟了真道,修行之人怎看挑水劈柴?妙道不失為同理。固守本真,同一不為外物之所動而無異識。

無為名屍,無為謀府,無為事任,無為知主。體盡無窮,而遊無朕。盡其所受乎天而無見得,亦虛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逆,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明道之俗世表現。不為名譽的行屍走獸,不為詛盟的府庫,不為事物的責任擔當,不為知識的主體。體悟大道,逍遙自在,盡享自然所賦予的本性而不自現人為所得,虛寂無為!至人心如明鏡,物來不迎,物去不送,物來應照。順應自然,不存私心,超脫物外而不為外物所害。

世人心境常為財色名利之所擾,終生疲役而不知其所歸,我們對待世間諸事應以何種心境以對呢?四大無為是否為前述之不知四問遙相呼應?四大無為實為表相之事,名謀事知多變虛幻,不觸我精神內核之本真修也。至人之用心若鏡,過往不留,未來不迎,目前更是應而不藏於私,方可無有所外損。

南海之帝為儵,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渾沌。渾沌待之甚善。此喻頗有三生萬物之三角關系方位感妙。道為一,言為二生三者也。言感大道之妙以開七竅為釋述,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為何如此?大道為一不持言語,身行順天應自然則明,是故有前言:大道隱於小成,言隱於榮華。(文/王宜楷)

人間世:先存諸己,無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

衛君年壯行獨,輕用其國,輕用民死,乎澤若蕉。顏回見仲尼請行,希以所聞思其則,庶幾其國有瘳乎。丘勸回勿往,否刑耳!夫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汝所存於己者未定,何暇至於暴人之所行!德蕩乎名,知出乎爭。二者兇器,非所以盡行也。德厚信矼,未達人氣;名聞不爭,未達人心。強以仁義繩墨之言術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惡有其美也,命之曰災人。災人者,人必反災之。若殆為人災夫。君因其修以擠之,若桀殺關龍逢,紂殺王子比幹,是故好名者也。堯攻叢枝、胥敖,禹攻有扈。國為虛厲,身為刑戮。皆是求名實者也,名聲和實利,聖人也不可能超越,而況若乎!若必有以也,嘗以語我來。

外表端莊內心謙虛,勉力行事而意誌專一,日漸之德不成,而況大德乎,執而不化。仲尼曰:若一誌,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若能入遊其樊而無感其名,入則鳴,不入則止。無門無毒,一宅而寓於不得已則幾矣。

齊物論闡述順應自然之有情無形大道,人間世則更進一步假借丘開釋回請行衛之事說明大道推行。從齊物論、人間世、德充符內篇連貫例舉之事,有有情無形之大道、大道推行、行道之彼饋順序之序悟。人間世開篇顏回請行衛之事,似乎意在略悟有情無形之理卻無明順應大道之理,先存諸己是覺悟不明,大道為一,無形無推方是,否名知異而為刑削(現實中人常為貪名爭利而相互損傷),是故覺他先悟已,覺他亦需保身。隨後顏闔將傅衛靈公大子之故事仿佛亦是保身類寓,養虎時其饑飽,達其怒心。

仲尼謂回: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此乃覺悟三境,聽之以耳,悟之以心,氣為何?明心而超脫諸般俗念之困刑,神遊虛空,順應自然。這可能也是自覺道一的方法論?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葉公子高將使於齊甚栗,朝受命而夕飲冰,其內熱與!事之情未至而有陰陽之患!事若不成有人道之患,是兩也,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夫事其親者,不擇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樂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交近必相靡以信,遠則必忠之以言。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凡溢之類妄,勿過度益也。言者,風波也;行者,實喪也。夫風波易以動,實喪易以危。忿設無由,巧言偏辭。故傳其常情,無傳其溢言,則幾乎全。

回請勇行於衛,葉公子高迫使於齊甚栗。仲尼謂之巧言偏辭,溢言增妄,齊物論已有言辭之辯疑,行道順應之言常情,勿過度益也,方可保全。

莫知無用之用

齊國曲轅櫟社神樹,匠伯曰:散木也。以為舟則沈,以為棺槨則速腐,以為器則速毀,以為門戶則液瞞,以為柱則蠹,是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壽。櫟社夢匠石:楂梨橘柚果蓏之屬,實熟則剝,剝則辱。大枝折,小枝泄。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終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擊於世俗者也。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

櫟樹大而通神,還是通神及大。神樹之寓又現有用無用之辯,世間道一並無有用無用之分別,只道非彼無我之是非察觀,精神乃人之根本,世人實用主義觀之虛無無用是故同理之識。此寓似乎另有存身養道之喻,大而「無用」年年,小而有用早逝,明道同一之神樹無用枝繁,梨橘之樹有用枝折幹損,人間不莫過如此,有用之材貪名爭利,日夜心鬥身心俱削,大智若愚通道者保身享年。是故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文/王宜楷)

德充符:自覺於內,才全而德不形者天鬻

鑒於止水,自覺覺他

魯之兀者王駘從遊者與仲尼相若。常季驚其為兀者,立而不教,坐而不議,從遊者虛往實歸。難道世上真有不言之教導,身殘體穢而內心已入成境?仲尼答其為聖人也,丘將以為師,丘將引天下從之。

常季之問無異常人之眼光,斷腳之人身殘,怎可學識和品行遠超先生,是故我們平日生活中經常存在以貌取人(衣著華麗、相貌美醜)之狀,忽略精神之美,本質往往被現象所蒙蔽。

仲尼曰死生不變之;天地覆墜不遺之;審乎無假而不與物遷,命物之化而守其宗。常人見同一所喪,兀者王駘見同一不喪,足猶遺土也。這或許亦是世人觀物之本質的方法論,不視人同一之短,而視人同一之所長。然現實處境之膚淺觀識諸多,難悟同一並意在短。

常季續問:其常心,物何為最之哉?仲尼曰:人莫鑒於流水而鑒於止水。唯止能止眾止。受命於地,唯松柏獨也在,冬夏青青;受命於天,唯舜獨也正,幸能正生,以正眾生。以一知之所知,怎會將世俗之事情當回事?超凡之人用道一眼光順應自然,形體寄於天地,俗物任由自己。松柏常青四季,堯舜獨正眾生,此乃現實之寫照,得道之人順應天地自然而活,無視蕓蕓眾生使自己猶顯鶴立,是故從遊者眾,不過鑒於止水,不借語言教議,自覺而覺他。

安之若命, 遊於形內

兀者申徒嘉與子產同師於伯昏無人。子產不與申徒嘉合堂同席而坐,子產謂申徒嘉:汝見我鄭國執政之身份不違,你跟執政大臣相齊乎?你形殘體缺,還要跟唐堯爭比善心嗎?申徒嘉曰: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人以其全足笑吾不全足者眾矣,我怫然而怒,適先生之所,廢然而反。吾與夫子遊十九年,而未嘗知吾兀者也。今子與我遊於形骸之內,而子索我於形骸之外,不亦過乎!

此故事在於道一形骸內外分別,道一何來分別有二,世人難忘身份地位而內修求索,真是身居高位方能領悟大道?身居高位優人一等?道一遊於形骸之內無利分別,道一遊於俗世切記身份地位之妄我,把握順應天地之氣需,忘我身份之巧言令色之虛,忠言逆耳實為已以為所是非彼所正是而為悟道之中樞為一也。

言教天刑安可解

魯有兀者叔山無趾見仲尼。仲尼曰:子不謹,前既犯患若是矣。雖今來,何及矣。無趾曰:今吾來也,猶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務全之也。安知夫子之猶若是也。無趾認為孔子未能達到至人之境,他還祈求奇異虛妄的名聲傳揚於外,這是上天加給他的刑罰,安可解!此乃悟道與言教之寓,道一不為言教所道,言教之道不能至人之境,此於學佛同妙,不可說,悟了嗎?是故不能擺脫語言之悟為天刑之精神枷鎖也。

才全而德不形者

衛之惡人哀駘它,女人見到他便向父母請求:為人妻者不若其妾。未聽聞他所倡導,卻常附和別人。無君人之位以濟乎人之死,無聚祿以望人之腹,是必有異乎人者也。寡人處數月而信。國無宰,寡人傳國焉。悶然後應,氾而若辭。無幾何也,去寡人而行。是何人者也!

仲尼曰:是必才全而德不形者也。

死生、存亡、窮達、貧富、賢與不肖、毀譽、饑渴、寒暑,是事之變、命之行也,使日夜無隙,而與物為春,是接而生時於心者也。是之謂才全。

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為法也,內保之而外不蕩也。德者,成和之修也。德不形者,物不能離也。

此事仍然倡導順應自然萬物之變,然精神之價值力量真有其功還是事半功倍順水行舟?魯哀公真以孔丘非君臣也?實用主義社會精神之力量被低估也可能被高估,現實生活中有錢人從者眾,妻妾成群,或者為一則順其自然,心無波瀾。

四者,天鬻

是故聖人有所遊,而知為孽,約為膠,德為接,工為商。聖人不謀,惡用知?不斵,惡用膠?無喪,惡用德?不貨,惡用商?四者,天鬻也。天鬻者,天食也。既受食於天,又惡用人!

有人之形,無人之情。莊子曰無情:「人之不以好惡內傷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文/王宜楷)